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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4-8 10:02: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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廿五
杜成杰的一声令下以及鸣枪示警，导致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日本浪人吓得迅速散开，他们抬着那名中国武士的尸体灰溜溜而去。原本在一旁看宝善堂药房笑话的龟田太郎又骂了一句：“太丢大日本帝国的颜面了！”
此时，四面八方的群众们沸腾了，因为他们今天亲眼看到日本浪人被正义的中国人打得如此狼狈，也算是扬眉吐气了。他们为祖父以及罗舵爷等英雄壮举拍手称快，杜成杰快步向前，面对祖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：“振东先生，奉刘主席命令，请您以及家人过府一叙！请吧。”
祖父抱拳回敬说：“承蒙刘主席抬爱，也麻烦杜副官您头前带路！”
在杜成杰的引领下，祖父与冷开泰、罗舵爷、孙舵爷、支舵爷，以及父亲母亲等人陆续向省府方向步行而去。
康德元药房内室，身着和服的龟田太郎气急败坏，他拍着桌子对井下英俊等十几名浪人呵斥说：“你们真是酒囊饭袋，帝国的尊严全都让你们给毁了！你们平时不是自诩为帝国武艺第一吗？怎么，今天怎么一败涂地？”
井下英俊被龟田太郎教训得一无是处，脸红起来，他低头哈腰地说：“哈依，我无能，给帝国丢脸了，我愿意刨腹谢罪！成就武士最高荣誉。”
龟田太郎闻听井下英俊的这席话，倒也于心不忍起来，他叹了口气，拍着井下英俊的肩膀说：“井下君，对不起，我……我今天太过于急躁了。你是好样的，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，你不用走极端。我看你们也累了，剩下的事情我亲自来处理，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井下英俊等浪人向龟田太郎行了一个鞠躬礼，退下告辞。龟田太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取出一包慢性药毒，口里恶狠狠地说：“刘湘啊刘湘，今天看你能不能与大日本帝国精诚合作了，否则，我让你命丧黄泉！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。”
杜成杰带着祖父等一行人来到了刘湘府邸，刘湘携全家人接见了祖父一行人。刘湘高兴地对祖父说：“我听杜副官说你们给那帮日本浪人一个惨痛的教训，这真是长了中国人的志气啊！我作为一方封疆大吏，竟然好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。过去总是听见日本人欺负国人的消息，我们军方竟然碍于上峰的训诫不敢声张。今天可是给那些不可一世的列强一点教训了。”
罗舵爷接过话茬说：“刘主席啊，日本人也没什么可怕的，他们也没有三头六臂。只要中国人能团结起来，还鸟他们做甚？”
“说得好！”雍容华贵的刘母称赞祖父等人，她在刘湘夫人的掺扶下，缓步走到祖父面前，用一种敬仰的口吻说：“你就是宝善堂药房大掌柜李振东先生，你的义举已经轰动了全省。我听说那帮日本人千方百计要害你，不过到了这里，你就不用怕。我敢打包票，有我和三儿在，在省城这块地面上，没有谁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！”
祖父向刘母致歉说：“振东的事情让老人家您以及刘主席费心了！振东实在过意不去啊。”
刘母慈祥地看着祖父以及在一旁站立的父亲母亲，她笑着说：“振东先生，你旁边的就是你儿子儿媳吧，他们真是佳偶天成！你可真有福气。我看你的年龄与我们三儿不相上下，你们不如认做干兄弟，你呢也是我的义子，你的儿子儿媳自然也是我的干孙干孙媳妇了。”
祖父抱拳跪拜说：“母亲大人在上，请受儿子一拜！”刘母高兴地接受了祖父的跪拜礼，并给了祖父以及父亲母亲红包。父亲母亲也虔诚地向刘母跪拜，祖父与刘湘举行了认干兄弟仪式。省府此时热闹了起来，放起了鞭炮，宰起了猪羊，办起了宴席，亚赛过年的情景。
宴席正在举办当口，有人来报说康德元药房的龟田太郎要面见刘湘主席。刘湘对祖父说：“兄弟，这日本人肯定是为了你们的事情而来。我经常与列强代表打交道，这点眼水我还是有的。你尽管放心在我府里住下，我先去打发这个小日本，你们吃好喝好。”
“大哥，日本人狼子野心，你可处处提防，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啊。”
“振东兄弟，你尽管放心。我和列强打交道可谓游刃有余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。”
省府会客厅，简朴大方又不失主人的尊贵本色。中堂上方是“天下为公”的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，正方悬挂孙中山先生遗像，左右是题有国父遗言中的“革命尚未成功，同志仍需努力”劝勉诤言。勤务兵为到访的龟田太郎沏好了茶水，端了上来。龟田太郎点了点头，表示谢意。
随着一声“主席到”的喊声，身着一身戎装的刘湘精神抖擞地到得会客厅，不卑不亢地与龟田太郎寒暄起来。
刘湘首先发话说：“你是康德元药房的管事龟田太郎先生吧，我始终不明白，你一个小小药房的管事，竟有如此大的能量，敢来觐见我。不知龟田先生你有何贵干啊？”
龟田太郎狡黠地说：“刘主席，你们中国郎中医死了人。而你作为一方诸侯，却把凶手奉为座上宾，这不符合中国人平时宣扬的善行吧？”
“龟田先生，我要纠正一下你的措辞。我现在是国民革命政府北伐军蒋介石总司令领导下的省主席，不是过去整天打打杀杀的什么诸侯。你今天是不是来为死者讨回公道的？”
“刘主席，我想您是误会了吧。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有人在成都地面上闹事，我是不会过问的。我今天专程拜访刘主席，是来谈我们合作的事情的。”
“合作？我省府与你们小药房有什么值得合作的，龟田先生是搞错了吧？”
“不不不，刘主席，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，叫做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我的真实身份是大日本帝国特高课中国西南区情报科专员，这是我的名片。”
刘湘双手接过名片，仔细端详。心里大吃一惊，不过很快调整了情绪。他接受了龟田的名片，抱歉地说：“我有眼不识泰山啊，原来你是日本情报人员。你说说，我们怎么合作呢？”
“刘主席，当今中国已经是四分五裂的局面。各省军阀各自为政，所谓国民革命政府只是一个空壳，蒋介石总司令也是一个空头司令了。刘主席应该审时度势，号令天下群雄，争取四川独立。到时候，我们大日本帝国会真心帮助刘主席您训练部队，对四川进行经济建设。到那个时候，刘主席将成为四川独立政权的总统，那不比蒋介石强多了！刘主席，您认为我们这样的合作怎么样？”
“龟田先生，你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了。我刘湘已经通电拥护北伐军蒋介石总司令，将来全国也只有蒋介石这一个领袖！我拥护国民革命政府的决心不可动摇，你们日本自打明朝起，就有了吞并瓜分中国的狼子野心，而且你们一代代都在实施这个目标。我今天要告诉龟田先生你的是，我之所以要统一全川，并不是为自己的地盘打算。而是为早日完成北伐，实现全国统一尽自己绵薄之力。龟田先生，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，可以告辞了。”
龟田太郎端着两杯茶水，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刘湘。他嘴里说：“刘主席的爱国情怀真令我感动，我向来崇拜英雄，我以茶代酒，敬刘主席一杯。”
刘湘毫无防备，痛快地与龟田碰杯，将含有药毒的茶水一饮而尽。送走龟田后，刘湘回到人声鼎沸的宴席上，不由得头有些发晕，步伐也有点失控起来。
祖父上前关切地询问说：“大哥，龟田走了吧。”他观察到刘湘异常的举动后，连忙掺扶着刘湘坐定，接着说：“大哥，我观你面色苍白，嘴唇发青，有中毒迹象。大哥坐好，兄弟我与您把脉。”
“唉，肯定是龟田那个孙子干的，他在我的茶水下了药。我头现在好晕。”
刘母看见刘湘的举动后，担忧得哭泣起来，她对祖父说：“振东啊，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大哥。我们刘家上下可不能没有他，四川省的事务也离不开他。”
“母亲别急，我通过号脉发现，日本人下的药属于慢性的。一时半会还要不了人命，只是稍微有点痛苦罢了。我给大哥开了一剂散毒茶，保证喝了三个疗程自然就平安无事。”
刘湘此时对祖父感激涕零地说：“兄弟，你真是我的福星啊。没有你，我怕我快去见了阎王了！这个龟田太郎实在过份，竟然公开谋害本主席。杜副官，你带一队人马，将龟田务必逮捕归案，并把康德元药房封存了！里面的人肯定都是日本间谍，都给我抓起来。”
龟田太郎早就知道消息，与特务詹常元以及浪人井下英俊等人收拾好行李，毁灭了相关文件，化妆成出城农民，逃离了四川，前往武汉述职。杜副官带领的士兵并没有搜查到有利的证据，只有封锁了康德元药房的大门，回到省府交差。
通过祖父的精心治疗，刘湘的身体很快得到了恢复。祖父一行也因为荷花池药材交易会的圆满收官就要告别成都了，临行前，刘湘一家人预备了丰盛的宴席为祖父一行人践行。宴席上，刘母激动地对祖父说：“振东，这次多亏有你在，三儿才躲过一次大劫。我这个做母亲的，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。”
祖父劝慰刘母说：“母亲啊，我现在和甫澄不是兄弟吗，我救大哥是应当应份的，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。”
刘湘对祖父说：“兄弟，大哥就不讲什么废话了。我为宝善堂药房亲自题写了一副金匾，字不好，还请兄弟海涵。”说罢，他命令手下将一副蒙着红布的匾额抬了上来，刘湘亲手扯开红布，但见匾额上面赫然写着行书的四个金色大字“杏林流芳”。在旁边的冷开泰连声叫好说：“甫澄兄为振东兄药房题写的四个大字亚赛金银万两，真是实至名归啊！”
祖父抱拳行礼说：“既然大哥如此慷慨，兄弟我就把这个大礼收下了。”此时，刘湘请民国时报的记者前来，携家人与祖父一行人合影留念，并一起抬着匾额，留下了这份珍贵的印记。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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