谍战小说《焚城》第一章第二节

才子峰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（二）
    胡谦缓缓地走到周咏荷面前，温柔的说道：“周女士，我是黔州驻防军的少校军官胡谦，字伯常。很荣幸认识你，我能邀请你跳下一曲吗？”
       周咏荷显得有些局促，她望着旁边还在意犹未尽的姜少山。姜少山随手点燃一支古巴雪茄，狠狠地嘬了一口。“胡兄弟，既然你想和周大记者跳，她不反对的话，你们就跳下一曲吧！”姜少山潇洒地推开了楞在那里的胡谦，抬手打了个响指“祝你们愉快！”尔后，哼着川戏离开了舞会现场。
    胡谦目送这位混世魔王离开舞会，心情愉悦多了。 舞会此时的音乐好像配合着胡谦的心情，欢快愉悦。胡谦风度翩翩地带着周咏荷步入舞池，尽情展现自己专业的舞步。
       “胡长官，你跳的真好，我都想跟你学了。”周咏荷用倾慕的眼光注视着胡谦。
       “是吗，那我闲暇之余就来与周女士讨论国标舞。”胡谦听了周咏荷的赞许之词，得意忘形的道。
       “胡长官，你们这次受蒋委员长的重托，莅临黔州城指导防御工作。肯定十分辛苦吧，民间传言的焚城计划究竟存不存在呢，我们老百姓就图个平安的日子。”
      “周女士，我一向以国家民族事业为重，你就别一口一个长官的称呼我了。我们都是朋友了，你就喊我小胡吧。”胡谦笑道：“周女士，我也可以称呼你咏荷吧？你说的这个问题，我们的杨长官已经在记者会上说明了。焚城计划是天方夜谭的神话，绝无此事！我们就是来增援黔州城的。”胡谦与周咏荷跳得兴致勃勃，直到舞会彻底散场。
       胡谦殷勤地表示送周咏荷回家，周咏荷高兴的接受了。一路上，胡谦开着一辆美国吉普，有着美女陪伴，胡谦感觉特别拉风。他迅速与周咏荷聊的热火朝天，有一种恋爱的感受。周咏荷十分开放，不刻意回避胡谦抛来的橄榄枝。胡谦的车到了周咏荷住处，周咏荷道了声谢，并约定了与胡谦下次见面时间
      翌日，杨吉在驻防军指挥部处理完几个公文后，立即召集了军统成员的秘密会议。
      “简直是奇耻大辱，军统还没开始行动，计划就被泄露了。你们都说说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       “我们内部有鬼呗！”姜少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，巴了一口雪茄烟，神情严肃地道。“焚城计划乃军统最高机密，目前没有公开。那么，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，敌人的地下党是怎么接触到这个计划的，看来，问题出在了军统掌管机密文件的内部高层。”
       “我赞成少山兄的说法，在焚城计划没有向我们公布以前，文件作为军统最高机密是没有外传的。有机会接触文件的，只有军统的高层人员。”胡谦接过姜少山的话茬，仔细分析道。
      “你们二位不愧为军统双雄啊，在关键时刻还是能精诚团结的。”杨吉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这也是我在毛局长面前极力点将二位的原因，你们的分析非常精确，我会打报告给毛局长，请他注意到彻查内部问题。”
        此时，胡谦的一位手下闯入会场，与胡谦耳语一番。胡谦用眼神向杨吉请示，杨吉点点头以示默许。
      胡谦动作麻利地起身，吩咐几个手下迅速行动起来。“干嘛呢，胡兄弟这是有行动了”姜少山颇感兴趣地问道。
       “听说敌人的地下党开始动作了，胡兄弟的一队首先掌握了情况，这不准备收网抓鱼了。”杨吉有些得意地介绍道。
       “胡兄弟不错嘛，首战告捷啊。头儿，这事得开庆功宴，奖励奖励一队的兄弟们啊！”姜少山看起来十分开心。
           胡谦带着行动一队的兄弟们驱车来到黔州南城的黔州国立中学大门，将车停靠在一个秘密据点。他们暗中观测这一片行人往来的情况，此时，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动作飞快地跑到胡谦的车队前，向胡谦报告说：“目标马上出来了。”原来他是胡谦特意安排在国中的眼线，今天行动一队要抓捕的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吴喜修。他们掌握的情况，吴喜修就是敌人的地下党。
   胡谦命令这位眼线退下去，然后让行动队的队员准备抓人。此时，一个身穿蓝色工人服的年轻人缓缓从学校里走了出来，他中等身材，感觉平时生活上是一位简朴的人。这时，他正一步步靠近胡谦车队方向。
       胡谦拿出一张照片，仔细对比后，确认道：“没错，吴喜修，就是他。兄弟们，行动吧！”行动队员们得到胡谦指令，像饿狼一样，迅速扑到吴喜修面前，还没等吴喜修反应过来，行动队员将吴喜修紧紧按住，并套上了头套，一起将他推上了车。
       “你们是谁？怎么想绑架我呀，我家里可没钱。”吴喜修意图反抗道。
        胡谦取下吴喜修头套，问道：“你是不是叫吴喜修，国中图书馆管理员？”
       “没错啊，我就是吴喜修。你们是谁，我没得罪你们吧，为什么绑架我？”
       “你是没得罪我们，你得罪的是蒋总统！地下党员吴喜修，你仔细看看我们是谁？”胡谦拿出军统证，让吴喜修过目。
     “我想你们是搞错了吧，我平时老老实实的上班。从不参与政治，什么地下党员，我不明白！”
      “那就到驻军监狱好好让你明白明白！”
     驻军监狱是一处临时改造的监狱，是军统安排在黔州城专门关押政治犯的地方。这里的刑讯室刑具齐全，一水儿的美式装备，还有军统自创的刑罚方式，俗称“百零八味中药”。
     行动队将吴喜修带进了驻军监狱，胡谦似乎并不着急审他。而是让他“游览一下”监狱的环境。此时，吴喜修听见了监狱里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，加之那些林林总总骇人听闻的刑具。吴喜修心里害怕极了，他确实是黔州地下党组织代号钟声的同志新发展的一名成员，平时负责党内文件的上传下达，与钟声同志保持单线联系。
     吴喜修平时表现进步，而且十分热血，曾经幻想着有朝一日上战场与国民党军队大干一场。今天，面对着冰冷而残酷的刑具，听着阵阵惨叫声。吴喜修害怕了，不过想起钟声同志平时的教导，革命就是要流血牺牲，他决定了自己将成为烈士。
     “吴喜修，今天我们请你来，没有别的事，你也不用紧张。你的身份我是清楚的，只要你说出钟声是谁？你们平时怎么取得联系的，我敢保证，你后半生将是荣华富贵，前途无量！”
     “长官，你搞错了吧！我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，不认识什么钟声的。我求求你了，你就放我走吧，我学校图书馆还有很多事呢！”
     “你甭再狡辩了，我劝你识时务，这里百零八味中药可不好吃！”
       “这，长官。我……您看我本本分分的一个人，怎么会……去干危险的事情嘛。”
       胡谦拍了拍桌子，厉声道：“这么说，你是要顽抗到底了。天痒，先让他品尝一下几道药引！”
           “是，队长”一名彪形大汉应答道。他就是刑讯室的执刑者曾天痒，心狠手辣，经他执刑的政治犯鲜有不招供的。此时，他好似来自阎罗殿的黑白无常，前来勾取吴喜修的性命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胡谦在一旁惬意地欣赏着留声机里播放的命运交响曲，观赏着吴喜修的受讯过程。刽子手们将吴喜修五花大绑，给他抬到了一张电椅面前，固定好后，等着胡谦的一声令下。
          胡谦将手一抬，示意可以开始了。曾天痒将电椅的电量逐渐开足马力，但见吴喜修此时全身抽搐起来，口里不住喊道：“哎哟，长官，我遭不住了哦，哎呀妈呀，早晓得我都不该帮地下党办事啊，我还不如去死了吧。我招，我招……”
        “哈哈哈，识时务者为俊杰，天痒，停手吧。让吴喜修画押！”
         “是，长官。”曾天痒得令后，吩咐手下停止用刑。据吴喜修交代，钟声的真实身份是国立中学国文教师孙文轩，是他发展吴喜修为地下党办事，然后发展为党员，平时是单线联系。上级有什么指令，都是孙文轩约定吴喜修，然后吴喜修用秘密方式传播出去。
         吴喜修还交代说，近期，刘邓大军派出一位代号清风的地下党员，潜入黔州。目的是与孙文轩接头，全面部署好彭水迎接解放，打击敌特的工作。
          胡谦为吴喜修换了一个环境谈话，并预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。曾天痒识趣地找了几个模样不错的小姐作陪，胡谦在席上亲自为吴喜修倒酒，并充满关心的道：“吴兄弟，欢迎你迷途知返，重返光明。今后，我们都是同仁了。”
           “谢谢胡长官，没说的，我愿意弃暗投明，为胡长官效犬马之劳。”
           “很好，我有一个想法。你继续回学校工作，平时该怎么和钟声联系，就怎么联系。我们设法要把清风搞到手。”胡谦狡黠地道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是，长官，喜修明白了。”